花灯河上

品味二字,不容置疑。
不是画师,逆家请勿关注谢谢。

花方/欲坠秋山 上

搞点文艺的。


以下正文




1

李莲花而今依旧是月白衣衫,外披着青荷布袍,他抬起头来瞧见江海上布满了乌云,黑云压的极低,恐是能将河流拢住。

不对,这不对。李神医忽然淡然又从容的笑了起来,他分明五感尽失,早是残败之躯,怎么又能坐泛起一叶扁舟驾至这江海汇流之地,还能看见这海,这云,即那欲摧的船帆。

这大抵上是个梦,真是个让人难辨真假的梦,只可惜难得看见的风景,却没有被阳光照到。

李莲花靠在船檐边,将手放入江水中,有些冰凉。这些冻寒比不上他碧茶毒发时的冷意刺骨,竟生出不过尔尔的念想来。

忽然悠扬笛声婉转传来,李莲花擦净的指尖四周望去,他许久没有听到声音了,善以执剑谱诗的李相夷主张的认为,这曲子虽然欢快,却有一丝蜿蜒愁肠。

婉然出现阳光照得李莲花用宽袖遮住了眉眼,可李神医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了,他做足了准备揭开衣袖,好好晒会儿太阳。

再睁开眼已经不见江海,入眸是他的莲花楼,只是刺眼的阳光是夕阳余晖。李莲花捂着眉额坐起,他半闔的眸子里写着困惑,又朦朦胧胧的能够听到笛声,李莲花摇了摇头,那笛声又清晰了许多,应当是从莲花楼顶传来的。

 

2

神秘的莲花楼医馆顶端坐一爽朗少年,一袭清风蓝湖衫,秋风然然拂起他裙摆,亦扬起他高高束起的乌色长发。

翠玉笛声婉转欢快,一直响到了落日西沉远山,方多病听着莲花楼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才翻身下了屋顶,缓步向楼中走去。

李莲花堪堪瞧见方多病的身影,不禁曲起眉尾,这般久了,还是被他找到了。

李莲花盘坐在床榻间调理生息,却觉得自己丹田内力充盈,已不是失去神智前的那身残败之躯,李神医的眸子里充满了担忧,他堪堪下床,踏着虚浮的步子去找露了一面便匆匆消失的方多病。

桌案上放着两道还在冒着热气的菜肴,方多病此时又正好端着炒好的鸡肉出来,他笑的开怀,还问李莲花睡的可好?

“方小宝,我的毒是怎么解的?”

“当然是本少爷踏遍江南海北寻得神医,才救了你的命,快,我们先吃饭吧,尝尝我的手艺。”

这些菜肴可口,咸淡适中,不愧是天机堂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少爷,品味更是一流,只是连连可惜莲花楼里的食材尚少,限制了大少爷的发挥。

李莲花只夹了几口菜便不再动筷了。

“你说的神医现在在哪里?”

“神医怕你感谢人家,早早的就离开了。”

方小宝又扒了几口饭,还给对面李莲花的碗里夹了好些菜。李神医的心跳的极快,他总觉得方多病并未同他说实话,就连大少爷一贯畅然的笑容,也似乎带着几分悲鸣。

李莲花便如是问了。

“是喜极生悲啊,李莲花。”

 

3

明月朗朗照亮天穹之上,月辉亦笼亮水畔及周边田野,莲花楼停在贯穿田野的斜道前,不远处忽隐忽现是一座小桥,潺潺流水声总令人在这样的夜晚感到安心。

李莲花在一楼的木床上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,事情远没有方多病说的那么轻巧愉快。

外头凄凄秋风缓缓掠过,李莲花的心跳的极快,他不知道方多病治好这天下奇毒花费了多少心思,又付出了多少代价,李神医忽然又不敢问了。他当时孤身寄江海,在海边的小村子里流连数月,亦或是数年,久到他也无法算清楚日子。

李神医或许是在海边的小村里睡得太久了,这一夜未免直勾勾的看见太阳升起,也并不觉得困顿,直到方多病下楼来瞧见李莲花沉郁的模样,又着急的飞速奔来,满目关切的问东问西。李莲花又要开口问神医在何处,他不希望这样的苦楚分于他人,更何况那个人是方小宝。

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,方多病破开了那层久存不散的乌云,让阳光重新布满了莲花楼。那是什么感觉,是贪恋吗?

 

4

白昼尽头是无尽的黑夜,而今只还是日薄西山的时辰,落日余晖照在身上还有些暖洋洋的,在这初冬的日子里不算太难熬过去。

此时的李莲花正将薄碧长衫高高挽起,举着一勺清水往青菜地里浇灌着,那溪水冷冽,方多病曲折眉头让李莲花不要再折腾这片蔬果了。冬天还长着呢。

“方小宝,你到底瞒了我什么。”

李莲花被方多病撵进了莲花楼,顺道在他的肩头上披了一件厚实的裘衣,这是在这粗布麻衣外套上这样一件华丽锦绣的裘衣,属实瞧着并不相配。

“过些日子给你换置些新衣服,冬天可冷了。”方多病认认真真的将这披狐裘给李莲花系好,满目仔细的为他扣上脖前的鎏金子母扣。

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李莲花双眸透着清冽,抬臂握住了方多病白皙的上腕,那腕子很快就泛出了一道浅薄的红痕。

李莲花的心跳的极快,此刻他面前的少年一再沉默只会让他更加急切,他不仅想要知道真相,更需要知道究竟付出怎样的代价。

“你不是希望我不要再缠着你吗李莲花,我过些天就离开。”

方多病想要抽出手腕,可却被牢牢束缚在宽掌之中,动弹不得。

其实这段话他早就该告诉李莲花了,可这些日子总是难以启齿,总觉得“离开”这件事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,可他只剩下这条路可走。

果不其然,方多病还未语落,李莲花便松开了他的手腕,只是有些心疼的瞧着白皙的肤泽上透出红痕,回答方多病那话有些闷闷的,却也有些遗憾又带着期许“那什么时候回来?”。

 

5

“明年的春天吧。”

方多病揉着手腕朝李莲花露出了一个笑容,只是在傍晚让李莲花看的有些不太真切,或许是因为才恢复视力没有多久,他总是觉得,那笑并不纯粹,似乎染上了悲戚。

“那明年春天过完年你可早些回来,我带你去瞧瞧扬州。”

华丽的画舫荡漾在湖泊中,就好似漂泊在淡云间浮游,江中州上的白鹭时而停歇,时而飞起。这般美景是李莲花年少时瞧见过最为飘逸美妙的。

“嗯,李莲花,本少爷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
方多病昂昂扬起脑袋看向李莲花,他似乎又看见了年幼时的惊鸿一瞥,那认真的神情幻似李相夷一般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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